二
【博君一肖】还债(二)
送走这个瘟神,肖战一路狂奔回到那个狭窄的公寓,果然,一封退稿邮件成了王一博强有力的后援,里面那些狗屁不通的控诉让肖战无力吐槽,可他还是用几分钟时间调整心态,拨通了客户电话
“温总您好,我是小肖啊,我看了您的意见,是这样的,我的理念是……额不,不会啊,不是旧的,是古朴的概念,没有生锈啊,那个是美式乡村……好吧,我会按您的要求改”
挂掉电话的肖战差点把手机扔出窗外,可想想摔坏了还要花钱,于是轻轻放下手机,环视一圈,拿起床上的抱枕,狠狠摔了几下,然后捡起来拍干净,才打开电脑,把设计稿里灯具的颜色换成了金色,把砖色的背景墙删掉,换成了鲜艳的富贵花开。
忙完手头的工作,天已经黑透了,他累的一头栽在床上,脑中突然浮现王一博的脸,他在得知自己打工之余偷偷接些设计私活后,只是挑了挑眉
“你不是说不给蠢货做设计么?”
那张脸,虽然充满了轻蔑和厌恶,却依旧摄他心魄……
这座城市里,有多太多关于他和他的回忆,可一切都看上去那么久远,久远到他们都怀疑那是一场梦……
“狗崽崽,下月你的生日想要什么礼物?”
“战哥,我长大了,不要礼物,只要你!”
“肖先生,你的房子车子都已经抵押了,剩下的欠款准备什么时候还?别说我不通人情,大不了用你妹妹抵债呗,听说长得不错呢~”
“臭小子,眼睛瞎吗?老子刚提的布加迪,知道这车漆多贵吗?把你卖了都赔不起,今儿要不打断你一条腿……”
“这钱我替你还了,怎么?不愿意?给我打工总比断条腿强吧”
“不!”肖战又一次从噩梦中醒来,这些年,他做了太多太多噩梦,已经忘记安安稳稳睡上一觉是什么感觉,几个深呼吸后他慢慢平静下来,起码一切都过去了,除了王一博这个祖宗,他终于谁都不欠了。
肖战难得过了几天混吃等死的悠闲日子,手头的设计稿已经完成,天不会马上塌下来,没心没肺的困了就睡,饿了就泡面,过得人不人,鬼不鬼。
这天他刚睡下,就被如打劫般的敲门声惊醒,迷迷糊糊披个毯子就去开门,邋遢的形象正好与门外精致的男人形成鲜明对比,王一博摘下墨镜,张大嘴巴盯着看了足足一分钟
“你要死吗?”
肖战懵懂的揉了揉自己凌乱的刘海
“老板啊,不是后天的航班吗?”
王一博只望了一眼肖战懵懂的模样,就直直撞进了他清澈依旧的眸子。
发现自己的失神后,他攥了攥拳头,不客气的从门缝挤进了屋,结果被堆了一地的泡面碗绊个跟头,他叹了口气,低低的骂了一句,戴上墨镜,咬牙切齿的指了指肖战,
“你给我滚出来!”
对老板的命令他向来不问原因,换了件衣服就迅速滚了出来,王一博抱着双臂,盯着肖战那件洗的发白的衬衫皱了皱眉头
“我没发你薪水吗?不会买两件新衣服?”
“有换洗的就行了,剩下的攒起来还债”
肖战一本正经的答道,笑的很浅,眼里却闪烁着真诚。
肖战很爱笑,记得多年前的王一博冷漠的百米以内寸草不生,可自从认识肖战以后,大家都说他有了一点温度,他说,怕冻着肖战。
可如今只要看到肖战那人畜无害的笑容,恨意就会从心底不由自主的冒出来,他眯了下眼睛,恶狠狠地说
“我说过不用还,你忘了?”
肖战的笑容就僵在最完美的弧度上
他当然记得
半年前
王一博替自己还上剐蹭豪车的赔偿,他迅速写下了一张欠条,却不敢看他的眼睛
“谢谢,钱我会慢慢还你。”
他只感到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捏住自己的下巴,强迫他对视那双满是冰锋的眼睛,半晌,只等到冷冷的一句
“不用还了,就当那年你跟我上床的报酬吧。”
简单几个字十分奏效的刺穿了肖战千疮百孔的心脏,他听到了滚烫的血滴落的声音,落在心底最深处,唤醒了那些掩盖多年的伤口。可他还是将欠条塞给了王一博,温柔的笑容藏匿了所有痛
“要还的,我不是出来卖的。”
“下车”
发呆的功夫,王一博已经把肖战带到一家日料店门前,这种贵的吓人的地方让他有些却步。
“下车!”
那人的语气总是冷的彻骨
包间里,王一博简单点了几个菜,便不再吭声,闭上眼睛坐在一旁入定了一般。肖战小心翼翼的问道
“老板,只有你和我吗?”
“嗯”
他连眼睛都没睁,想了想又补充道
“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”
“这个我知道,可是……为什么找我?”
“……”
很久,肖战以为不会有回答时,那低沉的嗓音才再次出现
“我减肥,看着你恶心,能少吃点。”
“哈哈哈哈!这样啊,那感谢老板赏饭吃!”
肖战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,拼命抑制着眼眶里的泪珠,夹起桌上的菜狼吞虎咽起来。不知何时,王一博已经睁开了眼,不知不觉掏出根香烟,想了想,没有点燃,只是夹在指间不轻不重的嗅着那淡淡烟草味,盯着对面风卷残云的男人。
“肖战”
肖战勉强咽下嘴里的食物
“嗯?老板吩咐。”
看着他唯唯诺诺的样子,王一博的眼神忽然忧郁起来,似乎望向眼前人,又似乎穿了眼前人
“肖战,你真的是肖战吗?”
他总能想起那个夜,那个骄傲的男孩,抱着吉他,轻轻吟唱的模样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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